跟着普京学历史丨普京万字长文详述自己的“乌克兰观”

  俄罗斯认为,北约持续东扩,压缩俄罗斯战略安全空间;与此同时,乌克兰东部的俄罗斯族人受到威胁。而西方则把普京描绘成“侵略者”,炒作俄罗斯想要吞并乌克兰。局势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2021年7月,普京发表万字长文《论俄罗斯人和乌克兰人的历史统一》,进一步阐述了自己的“乌克兰观”。

  在最近《直通总统》节目中,我被问及俄罗斯与乌克兰的关系。我说俄罗斯人和乌克兰人是一个民族——一个整体。这些话不是出于短期考量,也与当前政治背景无关。我在多个场合说过此话,我也坚信不疑。因此,我认为有必要详细阐述我的立场,分享我对当今局势的评估。

  首先,我想强调的是,近年来俄罗斯和乌克兰之间,已经出现了“隔离墙”,而我们在本质上拥有同样的历史和精神空间,这在我看来,是我们共同的重大不幸和悲剧。更重要的是,这是我们自己在不同时期所犯错误而导致的后果。但是,那些一直试图破坏我们团结的力量也难辞其咎。他们的手法古已有之——分而治之。毫无新意。试图玩弄民族问题,挑拨离间,根本目的是要制造分裂,挑起民族争斗。

  为更好理解当下并展望未来,我们需要回望历史。当然,本文不可能涵盖过去一千多年的历史。我将重点谈谈俄罗斯和乌克兰历史上那些值得我们铭记的关键时刻。关注“环球交叉点”公众号和视频号,看更多精彩内容。

  俄罗斯人,乌克兰人和白俄罗斯人都是古罗斯人的后裔。古罗斯曾是欧洲最大的国家。斯拉夫人和其他部落分布在广阔的疆域,从拉多加、诺夫哥罗德、普斯科夫,直到基辅和切尔尼戈夫。大家说同样的语言(现在称之为古俄语),有共同的经济联结、同为留里克王朝王子统治,并都信仰东正教。圣弗拉基米尔(St. Vladimir)既是诺夫哥罗德亲王又是基辅大公,他的精神选择仍然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我们今天的联结。

  基辅王位在古罗斯占据主导地位,自九世纪末以来一直如此。古罗斯第一部编年史《往年纪事》为后人记录下先知奥列格对基辅的说法,让它成为所有俄罗斯城市的母亲”。

  后来,像当时的其他欧洲国家一样,古罗斯面临着中央统治衰败和国家分裂。与此同时,贵族和普通人都认为罗斯是一片共同的领土,是他们的家园。

  巴图汗的入侵导致分裂加剧,包括基辅在内的许多城市惨遭蹂躏。罗斯东北部被金帐汗国控制,仅保留有限主权。罗斯南部和西部的土地,在很大程度上成为立陶宛大公国的一部分,需要指出的是,众多历史记录都将立陶宛大公国称为立陶宛和俄罗斯大公国。

  贵族和博亚尔氏族的成员所效忠的对象轮番更换,彼此争斗,但也建立友谊,结为联盟。沃伦的博布罗克省和立陶宛大公阿尔吉尔达斯的儿子们——波洛茨克的安德烈和布良斯克的德米特里——在库利科沃战场上,与莫斯科大公德米特里·伊万诺维奇并肩作战。与此同时,立陶宛大公约盖沃,也就是特维尔公主的儿子,率部与马迈汇合。这些都是我们共同的历史,繁杂且多维。

  最重要的是,不论在罗斯的西部还是东部,大家都说同一种语言,都信仰东正教。统一的教会政府一直持续到15世纪中叶。

  在历史发展的新阶段,立陶宛罗斯和莫斯科罗斯都可能成为古罗斯的汇聚地和团结地。碰巧的是,莫斯科成为统一的中心,延续了古罗斯的国家传统。亚历山大·涅夫斯基王子的后裔,也就是莫斯科的王子们,摆脱了外国的枷锁,开始收回俄罗斯的领土。

  在立陶宛大公国,变化也在发生。14世纪,立陶宛统治者皈依天主教。16世纪,它与波兰王国签署了《卢布林联盟条约》,成为波兰-立陶宛联邦。波兰天主教贵族获得了罗斯的大面积土地所有权以及特权。根据1596年的《布列斯特联盟条约》,部分俄罗斯西部东正教神职人员服从教皇权威。波兰化和拉丁化进程开启,东正教遭到驱逐。

  因此,在16-17世纪,东正教人口的解放运动在第聂伯河地区越来越强大。酋长博格丹·赫梅利尼茨基时期的一系列事件成为转折点。他的支持者为摆脱波兰-立陶宛联邦寻求自治而斗争。

  1649年,扎波罗热哥萨克(东欧大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地方性集团)向波兰-立陶宛联邦国王发出呼吁,要求俄罗斯东正教人口的权利得到尊重、基辅总督必须是秉持希腊信仰的俄罗斯人、停止对上帝教会的迫害。但是,哥萨克人的呼吁没有得到回应。

  哥萨克首领赫梅利尼茨基随后又向莫斯科发出这些呼吁,得到缙绅议会的回应。1653年10月1日,俄国最高代表机构的成员决定支持相同信仰的兄弟,为他们提供保护。1654年1月,佩列亚斯拉夫委员会批准了这一决定。随后,哥萨克首领赫梅利尼茨基和莫斯科的大使访问了数十个城市,包括基辅,其人民宣誓效忠俄罗斯沙皇。顺便提一句,《卢布林联盟条约》终结时没有发生任何此类事情。

  1654年,赫梅利尼茨基致信莫斯科,感谢沙皇阿列克谢·米哈伊洛维奇将整个扎波罗热哥萨克和俄罗斯东正教置于沙皇强有力的统治下。这意味着,哥萨克人在向波兰国王和俄罗斯沙皇发出呼吁时,都称自己为俄罗斯东正教徒。

  在俄国与波兰-立陶宛联邦间的旷日持久的战争中,赫梅利尼茨基之后继任的一些酋长们,寻求脱离莫斯科,或寻求瑞典、波兰或土耳其的支持。对这些人而言,这是一场解放战争,终结于1667年的《安德鲁索沃休战协议》,最终结果由1686年的《永久和平条约》确定。俄国合并了基辅市和第聂伯河左岸土地,包括波尔塔瓦、切尔尼戈夫和扎波罗热等地区。这里的居民与俄罗斯东正教徒主体重新结合。这些地域,就被称为Malorossia(小俄罗斯)。

  乌克兰这个名字,更常见的意思来自古俄语单词okraina(外围),在12世纪的书面资料中有记录,指的是各种边境地区。从档案文件来看,乌克兰人这个词,最初指的是保护外部边界的边防警卫。

  在波兰-立陶宛联邦统治下的右岸,旧秩序得以恢复,社会和宗教压迫加剧。相反,在统一国家的保护下,左岸地区发展迅速。第聂伯河另一岸的人大规模搬迁到这里,寻求说同样语言和有同样信仰的人的支持。

  在俄国和瑞典的北方战争期间,马洛罗西亚人无权选择站在哪一边。只有一小部分哥萨克人支持马泽帕的叛乱。各种等级和阶层的人都认为自己是俄罗斯人和东正教徒。

  属于贵族的哥萨克高级军官们随后迎来他们在俄国的政治、外交和军事生涯高峰。基辅莫希拉学院的毕业生们在教会生活中发挥主导作用。哥萨克酋长国(具有特殊内部结构的自治国家)以及俄罗斯帝国时期也是如此。马洛鲁人在很多方面帮助建立了一个共同的大国家——国家地位、文化和科学。他们参与了乌拉尔、西伯利亚、高加索和远东的探索和开发。顺便说一句,苏联时期,担任主要职位,包括领导层中最高职位的,都来自乌克兰。尼基塔·赫鲁晓夫和列昂尼德·勃列日涅夫的党员生涯,都与乌克兰紧密相关,他们领导苏联将近30年。

  18世纪下半叶,在与奥斯曼帝国的战争之后,俄国兼并了克里米亚和黑海地区,将其称之为Novorossiya(新俄罗斯),居民来自俄罗斯各个省份。波兰-立陶宛联邦分裂后,俄国重新夺回了旧俄罗斯西部的土地,但加利西亚和外喀尔巴阡山脉除外,它们成为奥地利帝国,也就是后来奥匈帝国的一部分。

  将俄国西部土地并入单一国家不仅仅是政治和外交决策的结果。它依托的是共同的信仰,共同的文化传统以及相近的语言,这一点我要再次强调。因此,早在17世纪初,联合教会的一位主教约瑟夫·鲁茨基(Joseph Rutsky)就告知罗马,莫斯科维亚人称来自波兰-立陶宛联邦的俄罗斯人为兄弟,他们的文字完全相同,方言的差异微不足道。他以罗马和贝加莫的居民做类比。正如我们所知,两地分别位于现代意大利的中部和北部。

  多个世纪的分裂,不同国家的生活,自然带来各地语言的特殊性,导致方言的出现。白话丰富了文学语言。伊万·科特利亚列夫斯基、格里高利·斯科沃罗达和塔拉斯·谢甫琴科发挥了巨大作用。他们的作品是我们共同的文学和文化遗产。塔拉斯·舍甫琴科用乌克兰语写诗,散文主要用俄语写。尼古拉·果戈理,俄国爱国者,土生土长的波尔塔夫什奇纳人,他的作品以俄语写就,满是马洛鲁西亚民间谚语和主题。这些遗产怎么能在俄罗斯和乌克兰之间划分?为什么要这样做?

  俄罗斯帝国的西南地域,马洛鲁西亚和新罗西亚以及克里米亚,发展成为种族和宗教多样化的实体。这里生活着克里米亚鞑靼人、亚美尼亚人、希腊人、犹太人、卡拉派、克里姆恰克人、保加利亚人、波兰人、塞尔维亚人、德国人以及其它民族。他们都保留了自己的信仰、传统和习俗。

  我不会把任何事情理想化。1863年的瓦鲁耶夫禁令和1876年的埃姆斯政令确实限制了乌克兰语的宗教和社会政治文献的出版和进口。但要注意历史背景。这些决定是在波兰发生重大变故,波兰民族运动领导人希望利用乌克兰问题为自己谋利的背景下作出的。我要补充的是,小说、乌克兰语诗歌和民歌继续出版。客观证据表明,俄罗斯帝国在大俄罗斯民族内见证了马洛鲁西亚文化认同的积极发展,将大俄罗斯人,马洛鲁西亚人和白俄罗斯人团结在一起。

  与此同时,乌克兰人是独立于俄罗斯人的国家这一想法,开始在波兰精英和部分马洛鲁西亚知识分子中风行。各种捏造的说法变成历史事实,甚至声称乌克兰人才是真正的斯拉夫人,而俄罗斯人、莫斯科人,则不是。历史却缺乏驳斥这些谬论的证据。这种捏造越来越多地被用于政治目的,成为欧洲国家相互竞争的工具。

  19世纪末以来,奥匈帝国一直紧抓这种说法,对抗波兰的民族运动和加利西亚的亲莫斯科倾向。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奥匈帝国推动建立了所谓的乌克兰西奇步枪兵军团。加利西亚人因同情东正教和俄罗斯而被残酷,被关进塔勒豪夫集中营和塔瑞辛集中营。

  二月革命后,1917年3月,乌克兰中央议会在基辅成立,旨在成为最高权力机构。1917 年 11 月,第三次大会宣布乌克兰人民共和国成立,成为苏俄的一部分。

  1917 年 12 月,乌克兰人民共和国代表抵达布列斯特-立陶夫斯克,苏俄正在此地与德国及其盟国谈判。1918年1月10日的一次会议上,乌克兰代表团团长宣读了一份宣布乌克兰独立的照会。随后,乌克兰中央议会在第四次大会上宣布独立。

  乌克兰主权没能维持多久。仅仅几周后,乌克兰中央议会代表就与德国集团签署了一项单独条约。德国和奥匈帝国当时处境艰难,需要乌克兰面包和原材料。为了确保大规模供应,他们同意向乌克兰人民共和国派遣士兵和技术人员。事实上,这也成为他们侵占领土的借口。

  1918年的这个决定对基辅统治者造成致命打击。今天那些把乌克兰控制权拱手让给外部势力,应该以史为鉴。在占领军的直接干预下,乌克兰中央议会被推翻,帕夫洛·斯科罗帕德斯基上台,宣布成立乌克兰国,而不是乌克兰人民共和国,接受德国的保护。

  1918年11月,在德国和奥匈帝国发生革命后,帕夫洛·斯科罗帕德斯基失去了德国的爪牙,转而采取不同路线,宣称乌克兰将率先建立全俄联邦。然而,政权又一次迅速更迭。这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Directorate(政府)。

  1918 年秋,乌克兰民族主义者宣布成立西乌克兰人民共和国 (WUPR),并于 1919 年 1 月宣布与乌克兰人民共和国统一。1919 年 7 月,乌克兰被波兰打败,西乌克兰共和国的领土被波兰占领。

  1920 年 4 月,西蒙·佩特留拉(被称为当代乌克兰的英雄之一)代表乌克兰人民共和国政府,和波兰缔结秘密条约,放弃加利西亚和西沃里希尼亚的领土,以换取军事支持。1920 年 5 月,佩特留拉派在波兰军队的护卫下进入基辅。但好景不长, 1920 年 11 月,波兰和苏俄休战,佩特留拉的残余部队向波兰投降。

  乌克兰人民共和国的例子表明,在内战和动荡时期,俄国出现的各种伪国家,本质上都不稳定。民族主义者试图建立自己的独立国家,而白军领导人则主张建立不可分割的俄罗斯。布尔什维克支持者建立的许多共和国,并不认为自己独立于俄罗斯之外。但是,布尔什维克党领导人有时也因各种原因,选择脱离苏俄。

  1918年初,顿涅茨克-克里沃罗格苏维埃共和国宣布成立,并要求莫斯科将其并入苏俄,但遭到拒绝。在与共和国领导人的会晤中,弗拉基米尔·列宁坚持认为他们应属于苏维埃乌克兰。1918年3月15日,俄国中央委员会(布尔什维克)直接下令,派代表,包括来自顿涅茨克盆地的代表,参加乌克兰苏维埃代表大会,并在会上宣布成立全乌克兰政府。顿涅茨克-克里沃罗格苏维埃共和国的领土,后来形成乌克兰东南部的大部分地区。

  根据1921年俄罗斯苏维埃联邦社会主义共和国、乌克兰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和波兰之间缔结的《里加条约》,前俄罗斯帝国的西部土地割让给了波兰。一战后二战前,波兰政府奉行积极的移居政策,试图改变东部边境地区的种族构成。东部边境地区,就是波兰对现在乌克兰西部、白俄罗斯西部以及立陶宛部分地区的称呼。这些地区遭受严厉的波兰化,当地文化和传统受到压制。后来,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乌克兰民族主义者的激进团体以此为借口,针对波兰人、犹太人和俄罗斯人发动恐袭。

  1922年,苏联成立,乌克兰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成为创始国之一,布尔什维克领导层曾有过激烈辩论,最终列宁的方案得以实施,建立起联盟国家,联盟内各个共和国地位平等。《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成立宣言》中写明,各个共和国有权自由脱离联盟,这一点也被写入1924年的《苏联宪法》。起草者的这番设计,在我们的国家基石中埋下了一颗最危险的定时炸弹。以苏共为领导的安全机制崩溃,这枚炸弹随即爆炸,造成党从内部分崩离析。主权随之而来。1991年12月8日,《关于建立独立国家联合体的别洛韦日协定》签署,指出苏联作为国际法主体和地缘政治实体已不复存在。顺便说一句,乌克兰从未签署或批准1993年通过的《独联体》。

  1920-1930年代,布尔什维克积极推行地方化政策,乌克兰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实行乌克兰化。乌克兰中央议会前主席、民族主义思想家、曾得到奥匈帝国支持的米哈伊尔·格鲁舍夫斯基,在苏联同意后,回到苏联,当选为科学院院士。这正是“地方化政策”的象征性举措之一。

  本地化政策无疑对乌克兰文化、语言和身份认同的发展和巩固发挥了重要作用。同时,在打击所谓的俄罗斯大国沙文主义的幌子下,“乌克兰化”也被强加在那些不认同乌克兰的人身上。苏联的这一民族政策明确了国家层面的三个独立的斯拉夫民族:俄罗斯人、乌克兰人和白俄罗斯人,而不是由大俄罗斯人,马洛鲁西亚人和白俄罗斯人组成的三位一体的大俄罗斯民族。

  1939年,苏联拿回之前被波兰夺取的土地,其中很大一部分成为苏维埃乌克兰的一部分。1940年,乌克兰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合并了1918年以来一直被罗马尼亚占领的比萨拉比亚的一部分,以及北布科维纳。1948年,黑海的Zmeyiniy岛(蛇岛)成为乌克兰的一部分。1954年,俄罗斯苏维埃联邦社会主义共和国的克里米亚地区,被送给了乌克兰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而这严重违背当时的法律。

  我想谈谈喀尔巴阡山脉鲁塞尼亚的命运,它在奥匈帝国解体后成为捷克斯洛伐克的一部分。当地大部分人口都是鲁辛人,这一点几乎很少再说。苏联军队解放外喀尔巴阡之后,该地区东正教人的代表大会投票,赞成将喀尔巴阡山脉鲁塞尼亚纳入俄罗斯苏维埃联邦社会主义共和国,或者作为苏联的一个独立共和国。然而,人民的选择却被无视。1945年夏天,《真理报》报道称,喀尔巴阡山脉乌克兰与其古老的祖国乌克兰宣告统一。

  因此,现代乌克兰完全是苏联时代的产物。我们知道并清楚记得,在很大程度上,它是在俄罗斯的土地上形成的。看看17世纪与俄国重新统一时的土地边界以及乌克兰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脱离苏联时的领土范围,这一点就再清楚不过了。

  布尔什维克把俄国人民当作他们社会实验取之不尽的材料。他们梦想着一场消灭民族国家的世界革命。这就是为什么他们在划定边界和给予领土方面如此慷慨。布尔什维克领导人把国家劈成碎片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这已经不重要了。某些决定背后的小细节、背景或逻辑,我们或许有不同看法,但有一个事实非常清楚:毫无疑问,俄罗斯被抢劫了。

  写作本文,我依赖的是包含众所周知事实的开源文档,而不是秘密记录。现代乌克兰领导人及其外部赞助人却选择忽视这些事实。但是,无论在国内还是国外,他们都不会错过任何谴责苏维埃政权罪行的机会,他们列出的事件,无一与苏俄或苏联有关,更不用说与现代俄罗斯有关。与此同时,布尔什维克企图将历史领土从俄罗斯分离却不被他们视为罪行。我们都知道原因:如果此举能削弱俄罗斯,对他们而言,正中下怀。

  当然,在苏联内部,共和国之间的边界从未被视为国家边界;在一个国家内,边界只是名义上的,国家具有联邦的所有属性,但高度集中,这也是由苏共的领导作用而决定的。但1991年,所有这些领土,以及这些领土上的人们,一夜间变成了域外领土和域外人民,彻底与祖国分离。

  对此有什么好说的呢?一切都会变化,国家和社区也不例外。当然,一个民族在发展过程中,受诸多原因和历史环境的影响,在特定时刻会有建立独立国家的意识。对此我们应该如何看待?答案只有一个:尊重!

  你想建立自己的国家:我们欢迎!但依据是条款是什么呢?我还记得俄罗斯最杰出的政治人物之一、圣彼得堡首任市长阿纳托利·索布恰克的说法。他是法律专家,他坚信任何决定都必须合法。1992年,他分享了这些观点:作为苏联创始国的共和国,既然不承认1922年的《联盟条约》,那就必须回到加入苏联之前的边界。它们加入苏联后获取的领土,鉴于基础已不复存在,需要重新商谈。

  换句话说,你要走,只能带走你当初带来的东西。这种逻辑很难反驳。我想说的是,布尔什维克甚至在苏联建立之前就已经重划边界,罔顾人民的意愿,只依自己的喜好。

  俄罗斯联邦承认新的地缘政治现实:不仅承认,而且为乌克兰成为独立国家做了很多实事。在艰难的1990年代和新千年里,我们向乌克兰提供了大量支援。不管基辅政府采用何种政治算法,在1991年至2013年期间,乌克兰的预算储款都超过820亿美元,而今天,乌克兰从俄罗斯拿到的输欧天然气过境费只有区区15亿美元。如果两国维持经济联系,乌克兰起码受益数百亿美元。

  乌克兰和俄罗斯在过去几十几百年来,已经发展为单一经济体。我们30年前的深度合作,成为欧联盟效仿的榜样。我们两国的经济有天然的互补性,这种紧密关系有助于加强我们的竞争优势,发挥出两国的潜力。

  乌克兰曾经拥有巨大的潜力,包括强大的基础设施、天然气运输系统、先进的造船业、航空、火箭、仪器工程,以及世界一流的科学、设计和工程学校。乌克兰领导人继承了这些遗产,宣布独立,并承诺乌克兰经济将跻身全球领先行列,生活水平也将是欧洲最好的。

  但如今,曾经让乌克兰和整个苏联引以为豪的高科技工业巨头却日薄西山。十年来,工程产出下降了42%。电力行业的工业化规模越来越差,行业经济全面衰退,电力产出在30年间下降了近两倍。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报告,2019年新冠疫情暴发前,乌克兰的人均GDP不到4000美元,比阿尔巴尼亚、摩尔多瓦或是未被承认的科索沃还要少。如今,乌克兰成了欧洲最穷的国家。

  这应该怪谁呢?这是乌克兰人民的错吗?当然不是。是乌克兰当局扼杀并破坏了几代人的成就。我们知道乌克兰人民是多么勤奋,多么富有才华。他们靠毅力和决心取得成功和。这些品质,还有他们开放的姿态、与生俱来的乐观主义和好客精神并没有消失。数百万乌克兰人不仅对俄友好,而且充满深情,就像俄罗斯人对他们的感觉一样,始终未变。

  直到2014年,我们仍有数百项协议和联合项目,旨在提升经济、商业和文化联系,加强安全,以及解决共同的社会和环境问题。这给俄罗斯和乌克兰人带来了实实在在的好处。我们认为这才是最重要的。因此,我强调说,我们与乌克兰所有领导人,是所有的领导人,进行了富有成效的互动。

  即使2014年基辅生变后,我也要求俄罗斯政府制定方案,保护并维持我们在相关部委和机构内的经济联系。然而,无论过去还是现在,对方都没有这样的意愿。尽管如此,俄罗斯仍然是乌克兰的三大贸易伙伴之一,成千上万的乌克兰人来俄罗斯工作,受到欢迎和支持。原来这就是你们说的侵略国。

  苏联解体时,俄罗斯和乌克兰的许多人真诚地相信并认为,我们密切的文化,精神和经济联系肯定会持续下去,正如我们人民的共同点一样,内心根植着深深的团结感。然而,事情却朝着不同的方向发展,起初很慢,随后越来越快。

  从本质上讲,乌克兰统治集团决定通过否认过去来证明其国家的独立性,但边界问题除外。他们开始神话化和改写历史,抹去将我们团结在一起的内容,并将乌克兰作为俄罗斯帝国和苏联的一部分的时期称为占领时期。1930年代大家共同经历的集体化和大饥荒的悲剧,被描述为对乌克兰人民的种族灭绝。

  激进分子和新纳粹分子明目张胆,野心越来越傲慢。乌克兰当局和地方寡头却纵容他们抢劫乌克兰人民,把偷来的钱存到西方银行,为了财富宁愿出卖祖国。国家机构羸弱无能,甘当他人地缘政治意志的人质,难辞其咎。

  我记得很久以前,早在2014年之前,美国和欧盟就系统地、持续地推动乌克兰削减并限制与俄罗斯的经济合作。作为乌克兰最大的贸易和经济伙伴,我们建议通过乌克兰-俄罗斯-欧盟的架构讨论新出现的问题,但每次我们都被拒绝,说与我们无关,这是欧盟和乌克兰的问题。事实上,是西方国家拒绝了俄罗斯一再呼吁的对话。

  一步一步地,乌克兰被拖入一场危险的地缘政治游戏,要将乌克兰变成欧洲和俄罗斯之间的屏障,成为西方对抗俄罗斯的跳板。毫无意外,此后冒出了乌克兰不属于俄罗斯的说法。他们需要反俄概念,这一点我们永远不会接受。

  背后推手以波兰-奥地利的旧意识形态为基础,创造出一个反莫斯科的俄罗斯,还是这是为了乌克兰人民的利益。真没必要说这种谎。波兰-立陶宛联邦从来不需要乌克兰文化,更不用说哥萨克自治了。在奥匈帝国,历史上的俄罗斯土地遭到无情剥削,一直是最贫穷的。纳粹在乌克兰志愿军和起义军信徒的怂恿下,也不需要乌克兰,要的是生活空间和给雅利安霸主的奴隶。

  2014年2月,乌克兰人民的利益也遭被无视。严重的社会经济问题、当局的错误和不一致的行动,引发民众不满,这很正常,但却被愤世嫉俗者盘剥利用。西方国家直接干涉乌克兰内政、支持政变。激进的民族主义团体充当了攻城槌。他们的口号、意识形态和肆无忌惮的恐俄症,在很大程度上成为乌克兰的国家政策的决定性因素。

  迄今为止所有将我们团结在一起的事情都受到了攻击。首先是俄语。让我提醒你,新的独立当局上来就企图废除关于国家语言政策的法律。然后是关于净化权力的法律,关于教育的法律,实际上是将俄语踢出教育体系。

  最后,早在今年5月,现任总统就向中央议会提出一项关于土著人民的法案。只有那些构成少数民族并且在乌克兰境外没有自己的国家实体的人才被承认为土著人。该法律已经通过。不和的新种子已经播下。这一切,正在这个国家上演,正如我指出的,这个国家在领土、民族、语言构成以及形成历史方面非常复杂。

  可能有一个论点:如果你谈论的是一个单一的大国,一个三位一体的国家,那么它使人们认为自己是俄罗斯人,乌克兰人或白俄罗斯人有什么区别。我完全同意这一点。特别是因为确定国籍,特别是在混合家庭中,是每个人自由作出自己选择的权利。

  但事实是,今天乌克兰的局势完全不同,因为它涉及身份的强制改变。最卑鄙的事情是,在乌克兰的俄罗斯人不仅被迫否认他们的根源,否认他们祖先的几代人,而且还要被迫相信俄罗斯是他们的敌人。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强行同化的道路,即形成一个纯种的乌克兰国家,对俄罗斯咄咄逼人,其后果与对我们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相当。在俄罗斯人和乌克兰人间认为制裁如此严重的分裂,可能导致俄罗斯人数量减少数十万甚至数百万。

  我们的精神统一也受到攻击。与立陶宛大公国时代一样,新的基督教会已经启动。世俗当局毫不掩饰其政治目的,公然干涉教会生活,导致分裂,教堂被占,神父和僧侣遭到殴打。即使是乌克兰东正教会的广泛自治,保持与莫斯科宗主教区的精神统一,也强烈地使他们感到不满。他们不惜一切代价,要摧毁我们延续数百年的亲缘关系。

  联合国大会有决议谴责对纳粹主义的颂扬,而乌克兰代表却一再投票反对这一决议,我认为这也就不难理解了。有了官方庇护,纪念党卫军残部战犯的和火炬仪式堂而皇之地举行。背叛所有人的马泽帕,用乌克兰土地换取波兰庇护的佩特留拉,以及与纳粹合作的班德拉,如今都被当成了民族英雄。人们正在尽一切努力从年轻一代的记忆中抹去真正爱国者和胜利者的名字,而这些名字一直是乌克兰的骄傲。

  对参加红军和游击队作战的乌克兰人来说,伟大的卫国战争是一场爱国战争,因为他们正在保卫自己的家园,大家共同的伟大祖国。两千多名士兵成为苏联的英雄,包括传奇飞行员Ivan Kozhedub,无所畏惧的狙击手,敖德萨和塞瓦斯托波尔的捍卫者Lyudmila Pavlichenko,英勇的游击队指挥官Sidor Kovpak。这不屈不挠的一代人战斗过,为了我们的未来,为我们,献出了生命。忘记他们的壮举就是背叛我们的先辈。

  反俄项目遭到数百万乌克兰人的拒绝。克里米亚人民和塞瓦斯托波尔的居民做出了历史性的选择。东南部的人们以和平方式捍卫他们的立场。然而,他们所有人,包括儿童,都被贴上了分裂分子和的标签。他们受到种族清洗和武力的威胁。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的居民拿起武器保卫他们的家园、他们的语言和他们的生活。在席卷乌克兰各城市的骚乱之后,在2014年5月2日敖德萨的恐怖和悲剧之后,乌克兰新纳粹分子把人活活烧死,制造了又一个“哈廷村大屠杀”。人民还有什么选择呢?班德拉的追随者在克里米亚、塞瓦斯托波尔、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准备进行同样的屠杀。即使到现在,他们也没有放弃这样的计划。他们正在等待时机。但这样的时机不会出现。

  事实上的政变和基辅当局随后的行动,不可避免地引发了对抗和内战。联合国人权事务高级专员估计,顿巴斯地区冲突造成的死亡人数已超过13,000人。有老人,有儿童。这是令人心惊肉跳、无法弥补的损失。

  俄罗斯已经尽一切努力阻止自相残杀。旨在和平解决顿巴斯冲突的明斯克协议已经缔结。我相信,他们仍然别无选择。无论如何,还没有人退出明斯克一揽子措施或诺曼底模式的国家领导人有关声明。没有人提出要对联合国安理会2015年2月17日的决议进行审查。

  在官方谈判期间,特别是在受到西方伙伴的控制之后,乌克兰代表经常宣布他们完全遵守明斯克协议,但实际上他们的立场是不可接受的。他们不打算认真讨论顿巴斯的特殊地位或对居住在那里的人民的保障。他们更喜欢利用外部侵略的受害者形象,兜售俄罗斯恐惧症。他们在顿巴斯安排血腥的挑衅。简而言之,它们通过一切手段吸引了外部赞助人和主人的注意。

  有一点很明显,我也越来越相信:乌克兰根本不需要顿巴斯。为什么?因为,首先,这些地区的居民永远不会接受他们曾经且仍在通过武力、封锁和威胁强加的秩序。其次,明斯克协议-1和明斯克协议-2,旨在通过顿涅兹克和卢甘斯克共和国与俄罗斯、德国、法国的调解,和平恢复乌克兰领土完整,而这与反俄计划的整个逻辑相矛盾。它只能通过不断地塑造内外敌人来维持。我还要补充一点——这是在西方列强的保护和控制下。

  这就是实际发生的事情。首先,我们正面临着乌克兰社会制造的恐惧气氛、咄咄逼人的言论、对新纳粹的放纵和国家军事化。与此同时,我们看到乌克兰不仅完全依赖外部,而且被外部直接控制,包括外国顾问对乌克兰当局、安全部门和武装部队的监督,对乌克兰领土的军事发展以及北约基础设施的部署。上述关于土著人民的法律通过的背景是北约在乌克兰举行大规模演习,这并非巧合。

  这也是接管乌克兰经济、掠夺其自然资源的伪装。农业用地被卖掉并不会等很久,落入谁人之手也很明显。乌克兰确实不时获得财政资源和贷款,但必须遵守那些人的条款,满足那些人的利益,服务于西方公司的偏好和收益。顺便说一句,谁来偿还这些债务?显然,人们认为,这不仅必须由今天这一代乌克兰人完成,而且还必须由他们的孩子,孙子孙女,可能还有曾孙子曾孙女来完成。

  反俄计划的西方策划者建立了乌克兰的政治制度,使总统、国会议员和部长们作出改变,但从俄罗斯分离并敌视俄罗斯的态度将保持不变。实现和平是现任总统的主要选举口号。他就是凭这个上台的。这些承诺原来是谎言。一切都没有改变。在某些方面,乌克兰和顿巴斯周围的局势甚至已经恶化。

  在反俄计划中,无论是主权独立的乌克兰,还是试图捍卫其真正独立的政治力量,都没有立足之地。那些谈论乌克兰社会和解、对话,想要摆脱当前僵局的的人被贴上亲俄特工的标签。

  同样,对许多乌克兰人来说,反俄计划是完全不可接受的。这样的人数以百万计。但他们不被允许抬头发声。事实上,他们捍卫自己观点的法律机会被剥夺了。他们被吓倒,被赶到地下。他们不仅因为自己的信念、发声、公开表达自己的立场而受到迫害,而且还被杀害。通常,杀人犯并不会受到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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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乌克兰的右翼爱国者只是憎恨俄罗斯的人。此外,根据我们的理解,整个乌克兰建国的建议完全建立在这一想法之上。正如世界历史一再证明的那样,仇恨和愤怒是主权的一个非常不稳定的基础,充满了许多严重的风险和可怕的后果。

  与反俄计划有关的所有诡计对我们来说都很清楚。我们绝不会允许我们的历史领土和居住在那里的近邻被人利用来对付俄罗斯。对于那些有这种企图的人,我想说,这样他们将摧毁自己的国家。

  乌克兰现任当局喜欢参考西方的经验,将其视为可以效仿的榜样。看看奥地利和德国,美国和加拿大是如何并肩生活的。他们在种族构成和文化上相近,实际上共用一种语言,但他们仍然是主权国家,有自己的利益,有自己的外交政策。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建立最密切的融合或结盟关系。他们的边界很透明。跨越边境后,居民们感到宾至如归。他们建立家庭,学习,工作,做生意。顺便说一句,数百万在乌克兰出生的人现在住在俄罗斯也是如此。我们把他们看作我们自己亲密的人。

  俄罗斯愿意与乌克兰进行对话,并准备讨论最复杂的问题。但对我们来说,重要的是要我们明白,我们的伙伴是在捍卫自己的国家利益,而不是为别人的利益服务,成为别人手中对抗我们的工具。

  我相信,只有与俄罗斯合作,乌克兰才有可能获得真正的主权。我们的精神、人性和文明的纽带已经形成了几个世纪,它们起源于同一个源头,它们因共同的考验、成就和胜利而更加牢固。我们的亲缘关系代代相传。它存在于生活在现代俄罗斯和乌克兰的人们的心中和记忆中,存在于将我们数百万家庭团结在一起的血缘纽带中。我们一直以来都会,将来也会更加强大和成功。因为我们是一个民族。

  今天,这些话可能会被一些人认为怀有敌意。他们可以做出无数种解释。但是,许多人会听到我的话。我要说的一点就是,俄罗斯从来没有,也永远不会反乌克兰。乌克兰将来是什么样子,由其公民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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